当前位置:首页 > 资讯 > 特别报道
尼克松再一次访华。老朋友相聚格外高兴,尼克松和毛泽东竟然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当两个茶杯“乓”地碰在一起的时候,摄影师的快门也按响了

  进入1976年,毛泽东几乎不能再走路了,全身颤抖得更加厉害。有时杜修贤握着照相机的手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颤抖起来。尽管这样,毛泽还是坚持会见了最后一批美国客人。因为他知道中美关系还很不坚实,“台湾当局”对他们的外交失败并不甘心。

  继尼克松访华后,他的后任福特总统也将手伸向了毛泽东,但是毛泽东的身体和尼克松来华时相比,更加不行了,当时毛泽东已经82岁高龄,但是他的记忆力和思维却是惊人的,不仅记得尼克松来华的细节小事,而且对全球的形势、美国的时事有精辟的见解。

  1975年12月2日晚6时半,基辛格和总统福特来到了毛泽东的书房。

  基辛格询问毛泽东的身体怎样,毛泽东非常幽默地用手指着自己的头说:“这部分工作很正常,我能吃能睡。”毛泽东接着又用手拍拍大腿说:“这部分不太好使,走路时有些站不住。肺也有点毛病。”毛泽东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一句话,我的身体状况不好。”然后他又笑着补充说:“我是为来访者准备的一件陈列品。”毛泽东还泰然自若地对来自大洋彼岸的西方政治家说:“我很快就要去见上帝了。我已经收到了上帝的请柬。”

  毛泽东谈笑风生地说出这些话之后,基辛格笑着回答道:“不要急于接受。”毛泽东听了基辛格的话,由于当时不能连贯说话,就随手在一张纸上费力地写了几个字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我接受Doctor的命令。”这是一句双关语,意思是既指医生,又指基辛格博士。基辛格点了点头,然后改换了话题。毛泽东说:“我非常重视我们之间的关系。”接着,毛泽东举起一个拳头,又竖起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指着拳头对基辛格说:“你们是这个,”又竖起小拇指说:“我们是这个。”基辛格说:“中国方面说军事力量不能决定一切,中美双方有着共同的对手。”毛泽东在一张纸上用英文写着:“对。”

  1976年2月21日至29日,几乎与四年前同一时间(尼克松有意选择了这一天),尼克松夫妇再次访华。尽管他已非总统,毛泽东仍按总统的“规格”会见了他。毛泽东不顾重病,与这位老友长谈达1小时40分钟。尼克松引用了毛泽东的名句“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展望未来的中美关系。毛泽东虽步履维艰,说话也困难,但精神集中、思想活跃,纵论国际问题。

  此时,毛泽东的健康状况已严重恶化了。他的话语听起来就像是一些单音字组成的嘟哝声。但是,他的思想依然那样敏捷、深邃。尼克松说的话他全能听懂,但当他想回答时,就说不出话来了。他以为翻译听不懂他的话,就抓起笔记本,写出他的论点。看到他的这种情况,尼克松感到十分难受。无论别人怎样看待他,谁也不能否认他已经战斗到最后一息了。

  但毛泽东依然沉浸在和这位前总统风趣、诙谐的唇枪舌战中。谈兴大增,大病未愈的毛泽东,这时脸颊上浮动着兴奋的光晕。

  毛泽东喜欢争论,特别是和隔海相互敌视了几十年的“头号敌人”同室争论,这更增加了毛泽东的兴致和激情。美国总统和他的随员们也被毛泽东的语言魅力倾倒,笑声一阵阵地挤出门缝。杜修贤站在门外过厅里等候拍摄会谈结束的场面,听见这愉快的笑声,估计会谈进入尾声了,就轻轻闪身进了毛泽东会谈的房间,准备拍摄宾主告别的镜头。刚进去,他就看见毛泽东颤巍巍端起茶几上的青瓷茶杯,举了举,示意尼克松也端起茶杯。开始,尼克松没有明白毛泽东这个奇怪的举动,愕然地望着青瓷茶杯,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随之热烈响应,也端起了青瓷茶杯,高高举起……当两个茶杯“乓”地碰在一起的时候,杜修贤的快门也跟着按响了。刹那间,他意识到这是毛泽东最新创举——以茶代酒,手疾眼快当即抢下了这戏剧性的镜头。

  毛泽东边干杯边风趣地说:“我们是几十年的隔海老冤家啦!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打不成交嘛!我们应该为冤家干一杯!我不会喝酒……”他耸耸肩,做出无可奈何的模样,“不过不要紧,中国有句老话‘君子之交淡如水’,没有酒有水,以水代酒——干杯!”

  这个奇特的碰杯将会谈的气氛推到了高潮,在场的人都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

  这是毛泽东最后一次会见一位前外国元首了。仅仅半年之后,毛泽东溘然长逝。尼克松为之洒泪。他于9月9日当天发表声明说:

  “1972年在北京会见时,我们两个作为代表完全不同的哲学观点的领导人都认识到,中美友谊已成为对我们两国利益同样是必不可少的了。”毛泽东“对世界形势的客观现实也有深刻的了解”。中美两国“自那时起所建立的新关系应当归功于他的这种高瞻远瞩”。

  这不是溢美之词,而是发自内心的话。在尼克松图书馆,竖立着10尊与真人大小一样的世界政治人物雕像,这是尼克松最为钦佩的政治家,其中排在最前面的是身着中山装、穿圆口布鞋,坐在沙发上健谈的毛泽东……
01016026000000000000000001120000000000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