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赞英雄 传递力量
——品读《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碑》
■杜志东
坐落在四川省石棉县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前广场上的《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碑》。资料图片
雕塑的意义不仅在于记录生活、反映现实，从历史角度看，它还寄托了个体情感、凝固着民族记忆、凸显着精神力量，反映着时代变革。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进程中，那些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和可歌可泣的英雄先烈，一直是艺术家重点关注的创作主题。新中国成立以来，重大历史事件和英雄人物雕塑创作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诞生了一大批精品力作，让波澜壮阔的奋斗岁月闪现出不朽光芒。这其中就包括《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碑》。
一
《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碑》是新时期以来革命历史题材纪念碑雕塑的代表作。该纪念碑位于四川省雅安市石棉县安顺场大渡河畔，由雕塑家叶宗陶、许宝忠、高彪创作。整个纪念碑呈堡垒形，全部采用灰色花岗石雕刻垒砌而成，于1983年5月25日正式落成。纪念碑创作稿现收藏于中国美术馆。《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碑》碑体以巨大的半圆雕红军战士头像为主体，下方为枪林弹雨中红军将士强渡天险大渡河的浮雕，碑体背面为邓小平同志题写的“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碑”贴金大字。
大渡河是岷江最大的支流，两岸群山耸立、河道陡峻，水流湍急，素称天险。1935年5月，长征途中的中央红军渡过金沙江后，向大渡河疾进。蒋介石调集军队，企图凭借大渡河天险对红军形成南攻北堵之势。前有天堑，后有追兵，为了迅速渡过大渡河，跳出敌人包围圈，中央红军先遣队红1军团红1师第1团在安顺场开始强渡大渡河。在当地船工的帮助下，第1营营长孙继先率领由17位红军勇士组成的渡河突击队迎着枪林弹雨成功强渡大渡河，为中央红军后续部队渡河杀出了一条血路，同时也为中央红军突破敌军大渡河防线奠定了基础，在中国革命战争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笔。
二
革命历史题材雕塑具有永恒的纪念性。如何将理想信念熔铸于独特的形式中，是红色题材雕塑创作要深入探究的问题。《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碑》的构思新颖独特，主题突出，其外形与常见的基座加主体雕塑的传统纪念碑形象相去甚远。该纪念碑碑体融合了圆雕与浮雕两种表现手法，在视觉上又采用了“主”和“辅”互为补充、呼应的构成关系。居于碑体下方的浅浮雕通过翻滚的波浪为线索，自碑体左侧一直延伸至正面，丰富了作品的整体表现。浮雕刻画并未追求写实，而是以带有装饰性的艺术语言，以近乎剪影的形式将红军勇士强渡大渡河的激战场面概括性呈现出来。翻滚的浪花中飞舟猛进，异常惊险，但勇士们却展现出无畏的英勇气概。浮雕在此处起到了对历史事件图像叙事的作用，让瞻仰者可以从中感怀当年惊心动魄的风云岁月。
碑体右侧线刻一只紧握大刀的巨手，象征红军战士必胜的信念和坚定的革命意志。纪念碑主体的红军战士头像高大、写实，眉弓紧锁，双唇紧绷，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充满力量。战士头像没有从堡垒外形的纪念碑中独立出来，也无任何捏塑之感，而是以局部的形式呈现，更像是从一整块山石中敲凿而来。人物与不朽的山石相融，赋予作品以深刻的象征意义，红军战士的矢志不渝和山石的高大永恒互为印证，使作品具有了气吞山河的崇高之美和表现张力。这种融圆雕与浮雕、“主”与“辅”、写实与装饰于一体的手法，无形之中构成了激战与静穆的动静呼应关系，让纪念碑的内涵在多样统一的艺术表达中得到了升华。
三
一直以来，雕塑创作受到不同历史时期国情和社会因素的深刻影响。新时期，革命历史题材雕塑艺术家在更广阔的视野中展开了新的探索，创作观念发生巨大转变。艺术家在思想内涵和形式语言上锐意求新，在突出雕塑主题、人物形象塑造和艺术语言运用等方面，给人面貌一新的感觉。
《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碑》主体人物造型静中寓动，表现手法大刀阔斧，呈现出渊渟岳峙般的大气磅礴，直击人心。作品在塑造历史和英雄、追求崇高和壮美的过程中，实现了对革命历史题材雕塑创作的新探索。
红军长征是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基于崇高理想和信念所熔铸的革命英雄主义，体现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具有战胜一切困难的斗争精神。在《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碑》中，战士神态坚定、目光如炬，无声的言语和强烈的视觉张力给人以情感共鸣，传递出坚定而深沉的精神力量，其中既有对革命必胜的信念，也有对战友的缅怀。
在艰苦卓绝的革命战争年代，成千上万名普通战士为了信仰、理想和尊严不惜奉献青春、牺牲生命、前仆后继、无怨无悔，以百折不挠的精神顽强斗争，谱写了可歌可泣的史诗。《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碑》不仅表达了对这些英雄烈士的礼赞，也生动诠释了“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人民是真正的英雄”，展现了中华民族伟大的奉献精神和团结力量。这种精神品格不仅是革命征程上夺取胜利的思想源泉，也是新征程上中华民族砥砺奋进、创造未来的强大动力。
